根據聯邦農業部數據顯示,全美盒裝12個雞蛋價格,從1月起呈現震盪上行趨勢,從美金1元到現在已突破4元;而反觀代表2021年價格的曲線,去年同期的價格約在1元附近徘徊,一年時間價格上漲了三倍。普通民眾的早餐也已經成為了一天中最貴的一餐,根據紐約當局最新統計數據顯示,雞蛋、牛奶、咖啡和培根等普通早餐食品的價格,比去年同期上漲了24%。通貨膨脹的影響造成消費者手頭變緊,消費需求減弱,也造成國際海運費用節節下降。
2022年美國南加州的國際海運樞紐洛杉磯港與長堤港Long Beach,排隊等著下貨的貨櫃船隻最高達到109艘;心急如焚的消費者枯坐家中等待貨品上門,因為美國進口商拿不到貨,甚至願意付2萬元價格購賣貨櫃從亞洲海運到美國,為了加速商品快點到貨,不惜加價搶貨櫃船位。那時候,不管是寢具或廚具,只要能拿到的都是好貨。
現在南加州外海不再有著長長的排隊貨輪,中國來的貨櫃每個只要美金2000元運費,床墊、鍋子再遲兩三周內也能送到。一切都是因為夏季以來的運輸經絡終於打開,國際貨櫃指數一度高達115,但現在低於五年平均、只剩53。最大原因除了消費者心態改變,比起商品他們更愛把錢花在旅遊上,還有國際貨運公司也學到教訓,與其省時間直接在加州下貨,不如繞路轉到墨西哥灣或東岸紐約等地卸貨。
經過十個月國際貨運情勢已經大為改觀,大家都很快就能從亞洲進貨。但是對於Target這些零售商來說,貨運太暢通反而是個問題,因為之前的跨國貨運打結,它們一口氣訂了太多貨,但是現在的消費者已經不再搶貨了,因此庫存大增,加上通貨膨脹,Target今年第三季的利潤大跌52%。另外,貨運打結也導致更長遠的負面效應,意即通膨之下可能引發的經濟衰退。美國2019年至2021年的通膨,40%要歸咎於貨品供應打結,未來如果供貨管道能夠持續暢通,通膨可望繼續下跌。
不管通膨會不會繼續危害,但至少對這個年底長假來說,玩具、珠寶、女裝在10月的售價都已經出現明顯下滑,而且庫存無虞。基本上店家貨架都是滿的,沒有過節產品是明顯缺貨的。但是就像Target一樣,面對口味大變的消費者,怎麼把滿倉滿架的商品賣出去可能才是新年過後的挑戰了。聯邦商業部的調查顯示,花在商品上的開銷已經連三季減少,除了消費者因為疫情悶太久,與其在家運動、看風景,不如買張機票直接去當地看,因而導致家用消費品的需求大減,另一方面聯邦準備理事會(Fed)的持續升息,也讓消費者不願花大錢買商品,汽車等非必須品買氣大降,中古車價格大跌。但是兩樣「商品」卻仍然缺貨,價格還是持續增加:一是晶片,二是車子。晶片在疫情爆發後就缺貨,車用晶片更特別明顯,甚至影響到出貨量。因為車用晶片跟一般晶片不同,它們必須更為耐熱、耐寒、抗震,當然更難製造。
車輛的供給不足導致新車銷售價格步步高升,現在每輛4萬6000元的價錢已經逼近歷史高峰。但是消費者也別絕望,因為中古車的價格從夏季就持續下滑,差不多已經逼近疫前低點了。新車要的晶片只會更多,安全駕駛輔助系統與網路連線裝置正是推升晶片需求的兩大設備。
商品短缺的另一個隱憂是國際情勢。除了2月初的烏俄戰爭,導致原油與糧食供應短缺,曾經的世界工廠中國也面臨嚴格封控下的民意反彈。分布在北京、上海、南京、成都四大城市的1萬3800個生產據點,面臨的封控與抗議風險越來越高。這些地方生產的東西,正是美國民眾每天都要用到的東西。
面對通膨是否一定要維持在2%才叫健康的質疑,雖然聯準會仍然希望把通膨率壓低至2%,但是面對10月通膨率年增7.7%的現實,雖然已經低於6月驚人的9.1%,但是通膨年增2%的目標是否還是鐵律,可能值得深思。特別是當美國民眾都已經習慣5%、6%的通膨時,為了強壓至2%而必須付出的代價,會不會超出民眾能夠接受的範圍?國際海運費用還會繼續下跌嗎?價格因素完全看未來景氣走向,誰也說不準。